体现“火郁发之”的方剂是

李东垣试效方-李东垣治疗癫痫方剂

体现“火郁发之”的方剂是升阳散火汤。

升阳散火汤为李东垣所创方剂,其揭示了如何运用风药以治疗郁火。李东垣传张元素之学,张元素根据药物气味厚薄、升降浮沉等将药物分为五种,其中,风药为味之薄者,味薄则通,故风药气味多芳香辛散,质地多疏松,如柴胡、升麻、葛根、羌活、独活、防风等。火郁发之,语出《素问·六元正纪大论》。

火郁,是指热邪伏于体内;发,是因势利导、发泄之意。例如温病当邪热已到气分,出现身热不恶寒、心烦口渴、舌苔黄等症,但卫分又闭而无汗,必须用辛凉透达药,使病人微汗,则气分的热邪可以向外透散(参见“泄卫透热”条),又如心火上炎,口糜舌烂,心移热于小肠,小便色赤而淋沥疼痛。

重要文献摘要

《湖湘名医典籍精华》:“初起白见于外关,或薄或小,淡红微肿,略痛,声音响亮,牙关饮食稍碍,口干头闷目胀,舌胎与小便微黄,即其候也,此热邪尚在表,治宜人参败毒散,升阳散火汤,连翘饮加减主之。

升阳散火汤:柴胡去芦、连翘、僵虫姜汁炒、防风去芦各二钱,桔梗、鼠粘各三钱,蝉蜕去头翅足,七只,山豆根、射干、薄荷、荆芥、人中黄各一钱,皂角刺煨,三针,水煎服。”

?论李东垣胆气春升说

李东垣在《脾胃论》中指出,归纳《内经》之义,引起脾胃功能失调的原因主要有四种,「胆气不升」是其中之一。他在举《素问·六节藏象论》「凡十一脏,取决于胆」时说:「胆者,少阳春升之气。春气升则万化安,故胆气春升,则余脏从之;胆气不升,则飧泄肠澼不一而起矣。」

按《内经》藏象学说:「六腑者,传化物而不藏」,腑气以通为用,下行则顺,胆为六腑之一,而李东垣强调胆气上行升发的作用,岂不与《内经》之意相悖?因而,对其胆气春升说很有探讨的必要。

胆气春升的涵义

春升乃胆的功能之一,是李东垣对胆腑功能的高度概括。它包括协助脾胃化谷升清及对血气化生的协同作用。

其一,饮食入胃后,有赖胆输精汗于胃肠,以助化物,则脾能升清布精,上输心肺。少阳胆气协助中焦化谷升清的功能,即是春升作用。李东垣说:「谷气者,升腾之气也,乃足少阳胆,手少阳元气,始发生长,万化之别名也」。说明水谷精气的吸收升清,有赖少阳胆气的生发温化。胆附于肝,属下焦,胆为甲木,应少阳春升之气,东垣说:「感天之风气而生甲胆……此实父气无形也」。他将胆的功能谓为春升,正符合藏象学说气化理论。此论影响于后世,亦颇深远。如唐容川说「胆中相火如不亢烈,则为清阳之木气,上升于胃,胃土得其疏达,故水谷化」。唐容川将少阳清气上升于胃而化谷的功能称为疏达,实与李东垣之春升同义。若发生飧泄肠澼等病,不独责之于胃肠还应考虑是否为胆失春升所致。

其二,手少阳三焦温运元气,能助脾阳温化,有益中州营气的生成。胆与三焦少阳同气,俱藏相火,故胆气有同手少阳三焦一般的温化作用,有助营血的化生。然相火即少火也。《素问·阴阳应像大论》曰:「少火之气壮……少火生气」。张隐庵注:「少阳三焦之气生于命门,游行于内外,合于包络而为相火,然即少阳初生之气也。归于上焦而主纳,归于中焦而主化。纳化水谷之精微而生此精,以养此形」(《黄帝内经素问集注》)。李东垣说:「甲胆风也,温也,主升化周身之血气」,所以说「手足经同法,便是少阳元气生发也」。

他还说:「若胆及小肠温热生长之气俱不足,伏留于有形血脉之中,为热病,为中风,其为病不可胜纪」。胆的生发之气不足,亦即疏达无力,衍成热病或中风,是由于影响了血脉的条畅所致。此论从病理方面说明少阳胆气春升功能与周身血气循环关系密切。

关于胆胃关系

上论脾胃升清有赖少阳胆气的春升协助;反之,少阳胆之具备正常的生发温化作用,又赖胃气的滋助。故说:「胃气者……资少阳生发之气也」。李东垣并说:「胃虚,则胆及小肠温热生长之气俱不足」。可见其观点是胆气胃气二者相辅相成,衰则俱衰。《灵枢·四时气》曰:「邪在胆,逆在胃。胆液泄则口苦,胃气逆则呕苦,故曰呕胆。」张隐庵注:「病在胆,逆在胃者,木邪乘土也。」此论胆胃之邪实。东垣之说与《灵枢》所载呕胆病之胆胃气逆俱实证,恰成一对面。然而临床有胆强脾弱者,有土木不和者。如谓「中焦用白芍,则脾中升阳,使肝胆之邪不可犯也……腹中痛者,加甘草、白芍药……甲乙化土,此仲景妙法也」。此即抑胆安脾土之法。足见东垣并非一味升胆,实则必泻之。

李东垣认为胆气不升,导致脾胃病飧泄肠澼为清阳下陷之证,乃专举胆虚不及,春升功能失职而言,实发前人所未发。

《脾胃论·气运衰旺图说》:「湿、胃、化;热、小肠、长;风、胆、生。皆陷下,不足,先补则:黄芪、人参、甘草、当归身、柴胡、升麻,乃辛甘发散,以助春升夏长之用也」。从天人合一观,强调三腑阳气升浮在整个机体中的重要性,若腑气陷下不足,必须益气温升。假若刻舟求剑,只看到腑气宜降的生理特点,而忽视诸腑化、生、长等功能作用,则失之片面。李东垣明确指出:「腑者,府库之府,包舍五脏,及形质之物而藏焉」。这就说明腑不单纯是传化物而不藏,李氏认为腑还藏有维持五脏及形体正常生理活动所需要的精微物质。这些精微物质的功能在胃表现为化,小肠表现为长,胆则以春升生发为其特点。胆气前通于心而后通于肾。《医学入门·脏腑总论》引《五脏穿凿论》谓「心与胆相通」,胆与心神相通,故胆病有惶恐、易怒、太息、不寐、多睡等病症。《灵枢·经脉》又曰,胆「主骨所生病」,故《备急千金方·胆腑·髓虚实》有「治髓虚,脑痛不安,胆腑中寒,羌活补髓丸方」。(羌活、?芎、当归、桂心、人参、枣肉、羊髓、酥、牛髓、大麻仁,为丸服)。若胆腑功能不关系到其它脏腑机能协调,也会引起热病、中风、飧泄、肠澼、太息、不寐、脑痛不安等等。

胆病用药宜忌

基于上述胆气春升之论,故李东垣辨证立方用药处处顾及少阳生发之气,他认为,「清气在阴者,乃人之脾胃气衰,不能升发阳气,故用升麻、柴胡,助辛甘之味,以引元气上升,不令飧泄也」。此乃脾虚清气下陷之飧泄证,用升麻升脾胃之清气,用柴胡升发胆气,有助脾胃升清。他解释说:「少阳行春令,生万化之根蒂也。更少加柴胡,使诸经右迁,生发阴阳之气,以滋春之和气也」。其所立著名的甘温除大热之补中益气汤(黄芪、炙甘草、人参、当归身、橘皮、升麻、柴胡、白术);治疗因饥饱劳役,损伤脾胃,元气不足所致诸症之调中益气汤(橘皮、黄柏、升麻、柴胡、人参、炙甘草、苍术、黄芪);治消渴大便燥结之当归润肠汤(细辛、生甘草、炙甘草、熟地、柴胡、黄柏、知母、石膏、桃仁、当归身、麻子仁、防风、荆芥、升麻、红花、杏仁、川椒);治目中溜火恶日与火之连翘饮子(柴胡、生甘草、蔓荆子、连翘、生地黄、当归身、红葵花、人参、黄芪、黄芩、防风、羌活、升麻);治耳鸣耳聋之柴胡聪耳汤(连翘、柴胡、炙甘草、当归身、人参、水蛭、麝香、虻虫);治女子漏下恶血,月事不调,或暴崩不止,多下水浆之物之调经升麻除湿汤(当归、独活、蔓荆子、防风、炙甘草、升麻、稿本、柴胡羌活、苍术、黄芪)等等。治疗各种疾病的方中均用柴胡,便是在「胆气春升,余脏从之」的理论指导下运用的。张洁古说:「柴胡气味平,微苦……气味俱轻,阳也,升也,少阳经气药,能引胃气上升」。可见东垣用柴胡升清的思想是师承授受的。他还十分赞赏张洁古枳术丸之用荷叶,谓其「生于水土之下,出于污秽之中而不为污秽所染,挺然独立,其色青,形乃空,清而像风木者也。食药感此气之化,胃气何由不上升乎?其主意用此一味为引用,可谓远识深虑,合于道者也」。

李东垣说:「如初春犹寒,更少加辛热以补春气之不足,以为风药之佐,益智、草豆蔻皆可也」。所谓补春气之不足,即在祛风方剂中佐以益智等补少阳胆气,以助病体适应初春尚寒的气候。

他还说:「客邪寒湿之*,从外而入里,以暴加之……必用升阳风药即差」,如羌活、独活、柴胡、升麻、防风等,他认为风药能入肝胆,以助春升之气,故说:「诸风药升发阳气,以滋肝胆之用」。

在继承张仲景少阳治禁的基础上,李东垣还提出了胆禁利小便的观点。他说:「足少阳胆经行身之侧……又主生发之气,下则犯太阳,汗则犯阳明,利小便则使生发之气反陷入阴中,此三禁也」。

结语:胆内藏精汁,主相火,其气前通于心,后通于肾,具有生发温化功能,有助脾胃清气上升,对食物消化,精微的摄取,中州营气的生成,周身血气的生化条达,以及神志的正常等等,都有重要协调作用,李东垣以春升二字概括之。腑气宜降的生理特点与胆气春升的功能特点,二者辨证统一。胆气有赖胃气资助,胃虚则少阳生发之气亦不足。凡内伤脾胃不足之病,或内伤情志、中风、血脉等诸种疾病,或风寒暑等外邪致病,都必须注意资助胆的生发之气。《素问·阴阳类论》曰:「春,甲乙,青,中主肝,治七十二日,是脉之主时。」《素问·四气调神论》又曰:「逆春气,则少阳不生,肝气内变。」甲木胆,乙木肝,其色青。说明肝胆应春都主少阳生发之气。「胆气春升」说是李东垣脾胃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它与决断同属胆的功能,故为《内经》藏象学说之发扬。其科学内涵值得深入研究。

知子医话 | 最简单的方剂治最复杂的病证,无他,切中病机耳!

明朝的时候,江苏吴江一带有一位官员姓吴,他的儿子叫做吴肖峰,吴肖峰的结发妻子,是礼部尚书董老的次女。这位太太患了怪病,咳嗽、疲劳、多汗、腹痛,痛苦难忍,日日呻吟,长达半月。

吴家请遍了当地的名医,没有效果。再去更远的地方请名医,比如姑苏的盛后湖,王后山,震泽的沈竹亭等。然而,各位名医先后医治,疾病反而加重了。

吴家治不好病,老丈人董家当然得想办法。董老的长子董龙山便去请孙文垣来为自己的妹妹治疗。孙文垣乘快船来到吴家,一进吴家就开始为患病的太太诊脉,左手脉快慢不定,右手脉沉弦,一看患者的脸色,面带青色而且气息微弱,肚子里还咕噜咕噜地有流水声。

孙文垣便问家属:患者去年夏天是不是得过病?

患者的丈夫吴肖峰说:去年夏天的时候疲劳多汗,没有力气运动、干活。但是当时不咳嗽也不腹痛。到了今年五月初,症状和去年一样,当时请医生来看,说是得了伤风,于是用参苏饮(解表方)驱散表邪。

这时候,患者就开始咳嗽了。沈竹亭为了治疗咳嗽,结果导致了腹痛。后来又请来盛后湖,王后山两人,两人说不通则痛,因此只要疏通脾胃就不会痛了,于是用沉香滚痰丸泻下。至此,老太太的病势就更加重了,整个人疲惫不堪。

孙文垣沉思,这应该就是感染了夏天的暑湿之气而得的病。张仲景曾说,此病春夏季节加重,秋冬季节痊愈。

董龙山问:既然是暑夏之病,为什么会咳嗽呢?

孙文垣说:本来是不咳嗽的,是被参苏饮治坏了才咳嗽的。本来就因高温而出汗,再用参苏饮发汗解表,结果伤了肺金之阴,肺燥而咳。

董龙山又问:为什么会腹痛?

孙文垣说:本来也是不腹痛的,因为要治疗咳嗽,用了滋阴的药物,药物寒凉伤了中气,结果腹痛。

后面治病的两位医生,又不去探究患者腹痛的病因,就说这个腹痛是因为大便不通,就用寒凉药(滚痰丸由大黄、礞石、沉香、黄芩等寒凉药组成)泻下,严重损伤了患者的中焦脾胃之气。

这些治疗,都是不考虑时处五月,由于气候炎热,患者的阳气都因出汗而散在外,先用发汗药,结果损伤了患者的阳气。到了夏至,阳极生阴,患者腹中空虚,再用泻下药物,泻下伤阴。

如此阴阳俱伤,患者能不疲劳吗?

孙文垣想开一副处方,但是又怕周围各位医生议论。董龙山就催促他。于是孙文垣开了一方:酒炒白芍五钱,甘草、黄芪各三钱,桂枝二钱,大枣两枚,水煎,合服饴糖一合。吴家家中各位医生又开始议论纷纷。董龙山大手一挥:别说了,赶紧去煮药,我妹妹还等着药救命呢。

患者服药后,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五点还没醒。吴家家中各位医生,都摇摇头,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,走之前还对董龙山说:你记住,夺妹性命的人,就是孙文垣。《本草》说过:凡到夏天是不能用桂枝的,有伤天和。凡是腹痛是不能滥补的,有助于邪气滋长。如今妹喝药以后一觉不醒,和我们可没关系,我先走了。

董龙山于是来询问孙文垣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孙文垣说:挺好的啊,让妹睡。睡觉了,人体的阴气就能恢复了,阴气恢复,汗液就会收敛,腹痛就会停止。如果我的药不对应症状,怎么会如此平静呢?

董龙山又问孙文垣开的到底是什么药。孙文垣说:这就是张仲景的小建中汤罢了,出自《金匮要略》。

建,就是建立。中,就是脾胃。如今患者腹痛如同被绳子绑住,是因为带脉挛缩。李东垣治病,腹痛就以芍药为主药,如果患者还有恶寒,那么加入桂枝。甘草用来缓解带脉的挛缩,作为臣药。

《黄帝内经》说:因急致病,就要缓和它。面色青,脉弦,提示肝气盛,肝属木,木盛则克脾土,脾胃再被泻下,严重被伤害,因此腹痛严重。古人云:肝木得桂而枯。再加上黄芪,既泻肝又补脾,还能敛汗止痛,只就是建中汤的名字由来。

话还没说完,家里的仆人突然来报,说患者已经醒了,想喝粥。孙文垣说:给她。有水谷入胃,就有自己恢复的本钱了。患者喝粥以后又睡着了,一觉到了天亮。腹痛全无,只还剩一些咳嗽。孙文垣在原方中加麦冬、五味子,兼而治疗盛夏暑病,疾病全消。

董龙山将自己妹妹得病始末,再加上孙文垣开的方药药味,全部上报自己父亲。董老亲自写书给孙文垣以夸奖。

按语:

为什么孙文垣的治疗方案比之前的医生效果更好?其实很简单,因为孙文垣对于患者疾病相关信息收集的更加丰富。相比之前的医生只凭借印象中的经验治疗,孙文垣则考虑了更多,包括患者得病的季节,患者的体质,患者之前治疗对疾病的影响等等。

在社会上,我们确实也能看到许多名医,仅仅和患者沟通一两句话就自信地开具处方。常在河边站,哪有不湿鞋。这样的诊断治疗方案也一定会有失误的时候。尊重患者,尊重疾病,尊重自己,医生还是应该慎重地考虑到患者的方方面面。

那么既要做到快速诊断,又要做到尽可能考虑患者的各个方面,这两者真的是不可调和的吗?也不是这样绝对的。社会上也有许多高明的医生,仅仅通过四诊中的一两种诊法,确实可以判断出所有的信息。这又是为什么呢?这就是生物全息的理论。

比如中医望诊,我们既可以通过看面部整体的气色判断脏腑的功能,又可以通过对眼睛的观察了解脏腑的一些问题。虽然说都是望诊,但是却包含了比一般望诊更多的信息,交叉对比后,就能得出更多的结论。

再者,关于患者服药后睡眠的问题,清代的温病名家叶天士在《温热论》中提出:“此时宜安舒静卧,以养阳气来复。旁人切勿惊惶,频频呼唤,扰其元气。但诊其脉若虚软和缓,虽倦卧不语,汗出肤冷,却非脱症;若脉急疾,躁扰不卧,肤冷汗出,便为气脱之症矣。”

许多疾病在治疗后,安稳地休息确实是最好的调养方法。身边的家属也不必因长睡不醒而惊慌失措,打扰患者反而会影响患者的恢复。只要患者睡觉时,脉象和缓,就算长睡不醒,汗出肤冷,也不算危证,自能恢复。但是如果患者脉象急迫,躁扰不安,那就属于危证了。

原文:

吴江吴太仆长君肖峰令政,太宗伯董浔老次女也。患咳嗽、体倦、多汗、腹痛,呻吟不绝口者半月,吴江之医不效,访远近名最着者,如姑苏盛氏后湖,王氏后山,震泽沈氏竹亭,先后递治之而痛愈加。予适寓苕城,龙山公邀予乘快舡兼程而进。至则诊其脉,左手三五不调,右手沉弦,面色青而息甚微,腹中漉漉有声。

予因问上年夏月曾病否?肖峰曰∶曾头痛体倦多汗,动止无力,不能亲事,但不咳嗽,不腹痛。今五月初,病如上年,而市医谓伤风所致,用参苏饮表之,始咳嗽。沈为其清嗽,则加腹痛;王与盛谓通则不痛,以沉香滚痰丸下之,则势惫而不可支。予方殚思,谓此乃疰夏病。仲景谓春夏剧,秋冬瘥者是也。而龙山公诘问∶疰夏何为咳嗽?予曰∶原不咳嗽,由参苏饮而咳嗽也。汗多又重发汗,肺金受伤,故燥而嗽。何为腹痛?予曰∶原不腹痛,因治嗽而寒其中气,腹故痛也。后事者,又不究其因寒而痛,乃谓通则不痛,而用寒凉滚痰之剂,重伤其中气。不思五月六阳之气皆散于外,汗而又汗,汗多则亡阳,夏至一阴将萌,腹中尚虚,虚而复下,下多则亡阴,阴阳俱亡,不惫何待。予欲酌一方以起之,恐从事者又将议其后。

龙山促之,乃用洒炒白芍五钱,甘草、黄 各三钱,桂枝二钱,大枣二枚,水煎,临服加饴糖一合。吴下诸公,果群然又辩。龙山公曰∶不必辩,病者望此以苏其生,速煎饮之。饮讫而睡,自已至申不醒。先事者,皆摇首,命仆急携药囊将去,且语龙山公曰∶夺令妹之速者,孙君也。《本草》云∶夏不用桂,伐天和也。诸痛不补,助邪气也。故一饮而不醒,吾侪行矣。

龙山公以其言语余,因诘病者之熟睡。予曰∶所善者,以其睡也。睡则阴气生,阴生则汗可敛,痛可止也。假令药不对症,安得有此。又诘所投之剂何名。予曰∶此仲景小建中汤也,出《金匮要略》。盖建者,立也,中者,阳明所主,今腹痛如缚,带脉急缩也。东垣治例,腹痛以芍药为君,恶寒而痛,加桂。甘草,缓带脉之急缩,用以为臣。经曰,急者缓之。面青脉弦,肝气盛也,肝属木,木盛则脾土受制,而又误下,因伤之极,故痛之猛也。

经云:木得桂而枯。佐以黄 ,伐肝补脾,又能敛汗止痛,此建中之所由名也。语未竟,内报病者醒而索粥,予曰∶与之,谷气进则有本矣。粥后又睡。至天明,腹全不痛,惟稍咳嗽,加五味子、麦门冬,兼治疰夏而全瘳焉。龙山公述病之始末,剂之药味,报大宗伯,宗伯公致书于予曰∶足下以四味之常药,振不起之危 ,名震三吴,声溢两浙。昔宋景濂为朱丹溪立传,吾固不敏,幸先生以所治节条敷之,俾序以传于后,俾工是术者,有所籍乎!

予怃然语龙山公曰∶何修而得老先生宠幸之深也。第令妹被克伐太过,阴阳俱亡,今病虽愈,而脉弦不退,犹可为虑,幸叮咛戒暴怒、节饮食,谢去人事,恬澹多补,庶可永年。不然亥月阴极阳生,恐不能保无患也,慎之慎之。后至期,与肖峰龃龉,怒而绝药,果以凶闻。苕人多予之直与先见云。